律师有效沟通的艺术 - 律匠学院 - 浙江律匠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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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有效沟通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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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刘彦浙江律匠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

编辑 | 丁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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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青年律师跟我抱怨，司法人员的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沟通费时费劲效果差。也经常有律师跟我诉苦，有的当事人不分场合、不论时间、不讲方式的咨询，感觉心力憔悴，抑郁症都快来了。

归根到底，这是一个律师如何提高沟通效率与质量的问题，我把整个问题分成与司法人员和当事人两大块来讨论。

▋ 与司法人员：学庖丁解牛

案件概况

昨天，我代理的某买卖国家机关证件案在安吉法院宣判，这个案件中，几位被告人销售假冒特种作业操作证到全国二十余省市，共出售假证2万余本，非法获利1700余万元，该案也是当地有史以来破获的最大的一起买卖国家机关证件案。

我代理的是主犯之一，排第二，判决情况是三年十个月，当事人本人对这个结果可谓是感激涕零，当然，我自己觉得还是略有遗憾。那么，这个案件的沟通我把握了两个沟通要点：一是紧紧抓住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情节严重的立法空白做足文章；二是重罪轻判的司法潜规则。主审法官经验也相当丰富，几番沟通下来，几乎我每一个观点，主审法官都表示赞同。庭审结束后，我立马提交了一份翔实的书面辩护意见，同时将检索到的同类案件在三年以下量刑的判例以及理论研究文献全部打印装订一并递交。

这个案件的辩护中，我们可以得到三点启发：

1.钻透案情，用活法律。无论办理何种类型案件，律师都要尽职尽责，都要在全面掌握客观事实的基础上对法律事实做梳理，继而准确厘定罪与非罪、罪轻罪重，切忌不懂装懂、囫囵吞枣。接受委托以后，尤其是重大复杂疑难案件，律师要学会做综述，把这个罪名相关的学术研究成果，典型判例做一个系统的研判，这样才能迅速而准确的揪住案件的争议焦点，辩护的重点难点。在该案的代理过程中，我就对法学理论界和实务界对情节严重的适用标准问题进行了系统归纳，我发现，即便是检察院和法院自己也担忧不已，一些检察官还在《检察日报》上发文呼吁立法对此予以明确。全国各地法院更是作出了五花八门的判决，确实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所以，在与法官沟通的过程中，我也就目标明确，底气十足了，甚至，我还善意的建议承办法官将该案的法律适用向中院请示，以统一裁量标准。

2.帮助适用，规避风险。法官职业同样极具风险，尤其是年轻的法官，办案经验不足、理论研究不深同样深深地困扰着他们。这个时候，如果律师能够特别精准狠的发现和指出问题，尤其是起诉书上存在的硬伤，法官一定会对律师也“感激涕零”，对承办人来说，法官仅仅就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而已，谁都不想出现冤假错案。所以，律师不要畏惧与法官的沟通，聪明的法官一定是愿意倾听，且善于利用律师的，绝大多数法官也把律师当作与当事人、家属矛盾的隔离墙、缓冲带。

3.注重形式，追求完美。一些年轻律师对法官裁判的方法太不熟悉，觉得司法判决太任性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律师的意见根本得不到应有的重视，甚至，有的法官根本不看律师的辩护词。这样的印象和想法其实都是错误的，尤其在一些重大疑难复杂案件中，法官会极力要求律师提供书面意见。所以，就实质而言，一份高质量的书面文稿要胜于看似酣畅淋漓的庭审表演。但是，文稿一定得重点突出、言简意赅、有理有据、文采飞扬。此外，由于法官都很忙，所以，如果能把相关的司法判例、理论文章等一并打印装订，编好目录页码。我相信，法官会在自由裁量范围内给你的当事人一定的照顾。因为，你的扎实工作不仅是帮助法官做了一份正确判决，而且也有利于他们夯实这个领域的知识储备。

▋ 与客户：坚持对牛弹琴

对牛弹琴看似贬义词，但是，我认为却是律师的基本职业修养。我们的客户，有的学识渊博而从谏如流，有的孤陋寡闻且固执己见；有的家境富足而彬彬有礼，有的经济拮据且吹毛求疵。无论如何，大部分客户对法律知之甚少，或者似懂非懂。所以，一个最基本的执业态度是，我们得竭尽全力帮助其解释与案件有关的法律困惑，这极为考验律师的耐心和智慧，因为大多数当事人的思维都固化，都有明显的甚至是极端的趋利性，较难接受新的认知，尤其是对己不利的内容。所以，如果能做好“对牛弹琴”这篇文章，再去跟司法人员沟通，就觉得再容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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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耐心细致，客观分析。无论是在正式接受委托以前还是之后，全面深入客观分析案情是优秀律师的必备素质，而且前期工作扎实，后期就可以免受接二连三、连绵不绝的咨询。但是，一定要提醒当事人，原则上所有的问题都不重复解答，条件允许的话，要求其做笔记。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一定要避免作出错误的分析，更加不能作出虚假的承诺，对案件的分析要实事求是，详细告知其争议焦点、难点，以及可能的败诉风险。大多数当事人，觉得自己是原告，有一箩筐的理由，案件就一定会胜诉。事实上，如果这个逻辑成立的话，那么，律师的工作就没有质的区分，甚至律师执业存在的合理性都成问题了。

2.学会拒绝，依法执业。有的当事人认为，他请了律师，花了钱，那么，律师就得他指哪打哪，不懂法律不懂诉讼，一通瞎指挥，有的律师还真愿意这样，反正最后结果的好坏都有当事人自己负责。其实这样是不对的，严重背离职业操守，也是对当事人利益的不负责任。对当事人自己的一些错误要求要理直气壮说不，通过剖析事实法律，说服其改变观点和做法。对当事人要求的严重违法违纪的要求，直截了当拒绝。我在代理一个刑事案件的过程中，当事人的妻子一再要求把她带到看守所混进去偷偷见面，我态度鲜明，且措辞严厉的回绝，并且明确告诉对方，如果再提这个要求，那我可以解除合同。还有一个案件，当事人隔三岔五要求引荐法官，并且向法官行贿，我明确回答他，我可以帮忙约见法官，并且充分沟通案情，但是，我不会帮你行贿，当然，你自己更相信关系，主动去行贿我也管不了。另外，还有的当事人深更半夜打电话发信息咨询，如果确实是紧急事务，我就会协助处置，如果是无关痛痒，甚至是已经解答过多次的问题，那必须明确告诉他，问题已经解答多次，不重复回答，建议其在工作时间联系。不学会尊重他人，又怎能一帆风顺。

3.引导消费，建立交情。我无意给客户贴标签、分等级，但是对律师而言，确实有高端客户和长期客户的区分。越是高净值客户，对法律服务的需求越精细且急切，但是，他们自己可能一时间意识不到，等到出了问题才追悔莫及。所以，律师要通过个案引导客户消费更多、更好的法律服务，帮助客户避免和挽回损失。一般情况下，经过三五个事项的合作，当事人对律师就会变得信任且依赖。对这种类型的客户，沟通要更加坦诚、更加纯粹，当然，也更加随意。

有效沟通对律师职业极为重要，有的律师每年创收数千万，但仍然能骑马钓鱼，旅游健身，有的律师一年创收几十万就已经不堪重负，被压得喘不过气。遗憾的是，无论多么专业、敬业的律师，相当一部分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重复且无效的沟通上，我个人也备受折磨，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大抵只能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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